歧途（nph） - 四十、打小三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    “你上去。”
    柯清越刚欲解释，便被梁倩制止，她与他对视，眼神冷冽，“上去，别再下来。”
    问题总要一个一个解决。
    柯清越上去之后，偌大的客厅顿时陷入可怕的安静之中，陆嘉祁被这一幕击溃，放在桌上的双手都在发抖，几近崩溃，说话都带上哭腔，“梁怀希，玩我有意思吗？”
    梁倩想解释，但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解释，也许无论怎么解释都会显得苍白无力，她许久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刻。
    “陆嘉祁，我……”
    “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！”
    他站起来，如果得不到满意的答复，他宁愿不要了。
    陆嘉祁要走。
    梁倩堵住了他的去路，心知绝对不能让他离开这里。
    “陆嘉祁。”
    “你让开。”
    梁倩深吸一口气，“我们好好聊聊，行吗？”
    还聊什么？
    “聊你怎么玩我吗？”
    两人面对面站着，他的心痛、他的眼泪，她都收入眼中，既然说什么都没用，那么——
    陆嘉祁努力强迫自己不去看她，一看就会心软，这次…这次他绝不能心软，他就是在她面前太没有自尊心了，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任她玩弄、欺骗。
    可突然，他感到手臂上传来一股力量，她拉住了他，再然后，他眼睁睁看着，她几步上前、踮起脚吻他的唇。
    她吻他？
    她竟然吻他了？
    陆嘉祁惊讶着后退，一个不察，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。
    “梁怀希，你……”
    他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嘴唇，脑袋完全懵了，疑惑不解但内心的欣喜压过一切，心跳“砰砰”地响，像快要失控一样。
    这还是……他的初吻。
    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    梁倩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来到沙发旁，伸手攀住他的肩膀，顺势压倒他，什么话也没说，低头吻住了他。
    她的嘴唇好软，像果冻似的，不，果冻触感没这么细腻柔软，陆嘉祁缓缓闭上眼，鼻腔内尽是淡然花香，她最喜欢的气味。
    骗他就骗他了吧，能被她用心设局来骗的人又有几个？
    在她心里，他怎么也算特别的吧？
    短暂的吻结束，怕吓着他，她只是压着他的嘴唇与他贴在一起，没有再深入的动作，但眼看着，他的脸颊耳垂逐渐变得红润。
    梁倩眉眼一弯，“对不起，有些事不是故意骗你，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和你说。”
    陆嘉祁倒不想听这些了，他盯着她的唇，只觉口干舌燥，还想亲…他确实也这么做了，一双手捧着她的脸，对准位置吻上去。
    嘴唇相碰的瞬间，他心跳都漏了一拍，脑中晕眩不已，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亲到她，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。
    幸福到快要晕倒。
    “梁怀希。”
    “嗯？”
    “你喜欢我是不是？”
    她反问：“那你呢？”
    陆嘉祁顿了顿，委屈如潮水向他一般涌来，泪水从眼眶流下，一滴、两滴，直至成行，“梁怀希…你知道我喜欢你。”
    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，他就已经喜欢上她了。
    看见他泛红的双眼，梁倩感觉心被什么揪紧，只有在这时刻，她才能确定自己对他的心意——
    不是对好友的愧疚，也不是她从前以为的友情深厚，而是真真切切对异性的心动。
    年少时她与他日夜相处，只觉得自己喜欢和他玩闹，他是好的玩伴，却不是令她心动的对象。
    那种怦然的感觉，她好似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过。
    直到他离开之后，梁倩有时走在街上，看见与他有几分相像的人、带着欣喜追上前发现并不是他时，一阵阵的失落感总会从心底涌来、将她包裹。
    她方才惊觉，原来她对他，不是完完全全的磊落坦荡。
    她心动过，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。
    陆嘉祁抓住她的手臂，顺势倒入她怀里，这对他而言是十分越界的行为，放在今天之前，他绝对是不敢这么做的，但是现在——
    梁倩将他抱紧，贴在他耳边低声说：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    晚上。
    邢蓁带着新的合同，来到柯清越房间。
    “这是什么？”
    他坐在沙发上，而邢蓁站在他身前，这一幕，竟和他签署那份“包养”合同的场景诡异地重合了。
    没有正面回复他的问题，邢蓁到一旁的休闲椅坐下，“条约都挺不错的，不会委屈了你。”
    “她向来大方，对前面那位如此，对你，当然也是一样。”
    但不同的是，柯清越这次并没有坦然接受命运的自觉，他站起来，对她说：“我要见她。”
    “不管怎么样，我都要见她一面。”
    他不相信，她会对他如此狠心。
    邢蓁抬眸看他，男人果然都是不讲信用的东西，一开始承诺得如此真心，保证要结束就绝不再纠缠，可真到了终止的时刻，却一个比一个难缠。
    那位男明星至今还找各种途径来联系她，想获取梁倩的最新信息，试图挽回关系。
    “柯清越，别让我为难。”
    她只是负责传话，况且，“你也知道，她向来说一不二。”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    但是他不甘心，非常不甘心。
    “我必须要见她一面，我有很多话想和她说，你拦我也没用。”
    邢蓁微微皱下了眉，可下一瞬，听见声音从门外传来——
    “邢蓁，我来处理。”
    竟然是陆嘉祁。
    行啊。
    既然正牌男友愿意代劳，她一个秘书又何必多费口舌呢，邢蓁走出去之后，还不忘贴心地关上门。
    男人自有男人的战场。
    其实这间卧室并不算小，足有百来平，在遇见梁倩之前，柯清越从未住过如此宽敞舒适的房子，平日他一个人待在这里面总觉得特别空旷，可现在只是进来个人，这里好像瞬时变得十分狭窄。
    让他呼吸困难。
    他为什么来？
    难道，尽管知道了自己的存在，他也还是和她在一起了吗？
    他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？
    陆嘉祁扯了扯衣领，相比柯清越的局促不安，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在，脸上隐隐有着笑意，上下打量眼前人一番，笑了，“你想见她？”
    “可是…她和我说不会再见你了。”
    因他的话，柯清越呼吸一滞，鼓起勇气抬头却看见，身前人的颈窝上有一块红色印记。
    不可能是蚊虫咬的，那只能是———
    察觉到某人“嫉妒”的眼色，陆嘉祁轻蔑一笑，手下败将不过如此，他抚摸着被梁怀希深深吻过的地方，神色满足又缱绻，“这个吗？忘记和你说了，我和她在一起了，就在刚才，我和她躺在沙发上，她紧紧搂着我的腰、贴在我耳边说喜欢我。”
    只是想象着这画面，柯清越心便像被火烤一般焦灼，他从没有得到过她说的喜欢，凭什么眼前人可以？
    怨恨、妒忌乃至滔天的恶意如洪水一般汹涌而来，将他拉入其中。
    其实早就是了。
    在决心推开那扇门，让他发现自己存在的时候，柯清越就已经恨极了他。
    他得不到的东西，眼前这个人也别想得到。
    “其实呢。”
    陆嘉祁在屋内悠闲踱步，“她让你上来，本意是为了维护你的尊严。”
    要是他留在下面，陆嘉祁在失控的情况下，不知会说出多少难听的话来攻击他，从身世到长相，他柯清越有一个地方能比得上自己？
    陆嘉祁骨子里还是有着上层人的傲慢，善良只展现给他在意的人。
    “她人好，容易心软，临到结束还不忘维护你的自尊心，所以你有什么好闹的？”
    “而且。”
    陆嘉祁不禁嗤笑，“你要了钱。”
    柯清越就站在那，一瞬如坠深渊，全身冰冷无比。